沧笙

【黑道｜韩文清x你】真真假假（一发完）

黑道paro，一发完

霸图公安，微草赌场，蓝雨情报组织

cp韩文清，配角王杰希，喻文州，叶修，孙翔等

众渣男预警，介意慎入。

新人试笔，请多包容。

一.

当你确定嘉世倒台的那一刻，心情骤然一松。

纵然你还是有些担心苏沐橙的安危，但你相信叶修可以护着她全身而退。

陶轩出逃国外，崔立在枪战中身亡。现在的嘉世，再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是威胁的了。

“苏沐橙在最终战前便已与嘉世决裂，现在人在兴欣，很安全。”喻文州坐在你的对面，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你翘起二郎腿，用手托着腮，“我没有相应的代价可以付给你了。”你身体微微朝喻文州的方向倾去，玩味地笑笑。

“不需要，这条是免费的。”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喻总的大方，不以身相许，恐怕都无以为报了。”你假声娇笑，却迅速警觉起来。喻文州算无遗策，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我可不敢收你。”喻文州愈发笑得意味不明，“这里还有一条消息，也白送给你。”

“哦？”你又笑。

“比起苏沐橙，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他缓缓说，“嘉世倒台，曾经和它有牵连的人都要被肃清。苏沐橙现在在叶修的羽翼之下，别人不敢动她；孙翔能力出众，现在又有了轮回庇护。”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

“所以，有人想要杀你。他们先找了微草，可是微草拒绝了这单生意。”

“然后现在道上接这活儿的，是轮回。”

你明白喻文州的意思，轮回出手 从来没有留过活口。

“你还不明白吗？连我也查不出是谁雇的轮回。可能的人太多了。嘉世的残部，恨嘉世的人，以及所有和嘉世有利益关系的人，都不希望你活着。”

“原来我现在这么惨呀。”你叹了口气，敷衍道。

“你不要掉以轻心，就算周泽楷与你私交不错，江波涛也不可能放过你。你更不用指望孙翔。”说着，喻文州犹豫了一下，“轮回派了人来蓝雨买你的行踪，使者就在前厅，郑轩正在接待。”

“所以，喻总要把我卖了？”你笑，摩挲着手上印有Q字花纹的粉钻戒指。

“如果你不愿意，就不卖。”喻文州笑得眉眼弯弯，食指慢条斯理地叩击着桌子。

“卖吧，卖完记得把钱分一半给我。”你翻着白眼套上外套，施施然就翻过窗台逃跑去了。

“……”喻文州看着你的背影消失，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平静地按住耳麦，“Quella刚走。郑轩，告诉轮回，两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QUELLA，奎拉，英文中镇静的杀手。

二.

蓝雨毕竟只是一个情报组织，你留在那里并不安全，何况喻文州还很有可能回头就把你卖个好价钱。

喻文州的微笑让你瘆得慌。

你想象了一下那个景象：

“我要Q的行踪。”

“好的，她就在你隔壁房间。”

……

你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换了身低调装束混在人群中。

如果追杀你的是轮回，那着实有点棘手。

周泽楷，沉默的狙击手，向来一击毙命。

江波涛，影子一样的存在，心思缜密，杀人无形。

孙翔。提起孙翔，你又微微有些头痛。还在嘉世的时候，你也没少逗他，和他关系着实不错。可奈何他脑子实在一根筋，现在只怕正记恨着你背叛嘉世，暗中动作为嘉世的垮台添了一分力。这要是遇上他，也很难办。

……

你想着越发愁了，不觉自己已然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杰西卡。”你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明显的大小眼。你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甜甜地笑道，“大眼爸爸，好巧呀。”

“跟我走。”他自动忽视了你的假笑，态度很坚决。

“……别呀，我不去微草。”你故作虚弱地晃了几下，“我是良家女子，不去赌场的。”

“别闹了。”王杰希平静地说，“这三天许斌收到了十三笔想暗杀你的单子，我都没答应，他们应该就去找轮回了。”

“我知道，我刚刚从蓝雨出来。”你也不再装，愁眉苦脸地说。

“最近不要再去蓝雨了。”

“为什么？不要因为你和喻文州不对付，就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哎？”

“……刚刚不是偶遇，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王杰希淡淡道。

“……？所以，喻文州还是把我卖了？”你瞬间垮下一张脸，“他每次卖我都不给我分成。”

“他不止把你的行踪卖给了我。轮回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他真不够意思的。”

“职业操守而已。他没有趁你在蓝雨就把你卖掉，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大眼儿你的职业操守呢？那些单子你怎么不接呢？”

“私人原因。”王杰希注视着你。

“……”你被他的一双大小眼的凝视给吓了一跳，只作看不懂他目光中的深意，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老王，你别这样盯着我，好吓人的。”

“……”

三.

而当你半推半就被王杰希拽回微草的时候，微草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前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暗静谧。

“老板……”副总许斌和刘小别匆匆赶来，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神色凝重。

“嗨，喻文州的分析真是准啊，你果然来微草了。”射灯骤然亮起，明晃晃的，照得你眼睛生疼。

你眯着眼，就看见孙翔正吊儿郎当地坐在一张赌桌上，手上把玩的正是射灯的遥控器。

王杰不动声色地将你护在了身后，“孙翔。”他语气仍是淡淡的。“这里是微草，既不是嘉世也不是轮回，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哼，”孙翔嗤之以鼻，“别说是微草，就算是在联盟政府地盘里，我也不会放过她。”孙翔从桌子上跳下来，不屑地把遥控器扔到一旁，和你微妙地保持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周旋着。

在这个距离里，你们可以瞬间攻击到对方，并没有太多躲闪的余地。

“咦，二翔呀？”你对他的举动视若无睹，只是笑嘻嘻地从王杰希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招呼着他。

“你别跟我套近乎！”眼前的少年神色炽热，语气却冷冷的。“叛徒。现在我是来杀你的。”

“诶诶诶，别这样呀，”你面不改色，“没有哪个杀手会一上来就告诉别人，我是来杀你的。”

“……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孙翔冷着脸，“你叛变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你只作没听到他说的话，“哎，真没想到轮回是派你来的。我还以为是小周呢，那样至少还可以舔舔颜……至于你……”你遗憾地摇摇头，还用舌头啧啧啧了几声。

“别磨叽了。”孙翔神色不耐，“同袍一场，我给你个痛快。”

你留心到他右手已然暗暗扣上腰间的枪具，脸上的笑容终是微微黯然。

曾经那个会被你撩拨得面红耳赤，气得跳脚的少年，现在却和你拔刀相向。

孙翔敏锐地捕捉到了你脸上神情的微变，嘲讽道，“现在倒知道后悔了？”

“不，”你轻轻摇头，“背叛嘉世是我一生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你不再笑，眼神明亮，直视孙翔。

“嘉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嘉世了。”

四.

当年的那个嘉世是什么样子，孙翔是不曾知道的。他加入时，嘉世早就烂了，从面子上烂到了骨子里。

孙翔年少无知、性情桀骜，在陶轩刻意的隐瞒和引导下，被当枪使了一回，逼走了嘉世旧核心叶秋，也导致嘉世彻底人心四散，分崩离析。

嘉世这几年来，为了利益，行事愈发不择手段。以叶秋为代表的旧人早与陶轩等人的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这使得陶轩终于下定决心对嘉世进行内部洗牌和肃清。

你作为QUELLA，在嘉世内部的影响力也非同小可。陶轩没有能力同时向你和叶秋动手。

他只想着且将你搁置一阵，冻结你的地位与威望，却没想到你直接叛逃，和改名换姓的叶秋一明一暗里应外合，直接导致了嘉世的被迫垮台。

“嘉世是罪有应得。”你冷冷地对孙翔说，“陶轩做的龌龊事还少了吗？”

“嘉世是你的旧主！”孙翔怒极反笑，“你以为，叛徒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没有人会因为你搞垮了嘉世而敬服你。你是嘉世的指挥使，是嘉世的Quella，到死也脱离不了嘉世这个标签。”

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孙翔颈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你也冷笑，“我从来不是嘉世的Quella，我不属于嘉世。我只是我自己而已。嘉世，乃至任何人，都不能摆弄我的意志。”

你是QUELLA，这个称号也不是嘉世赠给你的。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身体和灵魂都属于自己。哪怕你为嘉世卖命十年，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我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缚，我从头到尾，”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都只属于我的心。”

五.

三个小时后，你盘腿坐在霸图的审讯室内，看着对面的韩文清，一言不发。

就在你和孙翔对峙的时候，警报却倏地响起，你听见前庭有人惊叫，“是霸图的行动队！”

霸图的行动队，不是霸图。

你的心骤然一紧。如果只是霸图，那可能还只是因为微草性质特殊，警方的人来例行检查。可是如果霸图是以行动队的形式出动，那就是掌握了确凿的情报和证据，直接开来抓人的。

你一时也拿不准霸图这次到底是冲谁来的。

毕竟你和孙翔都是身负S级通缉令的要犯，而微草的老板王杰希也一直都是警方眼里危险人物。

又或者，霸图这次是想一锅端。你想。

霸图很快就冲了进来。

你对霸图很熟悉，听着四面警笛狂鸣，就知道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并且已经完成了外圈包围。

“该死。”孙翔咒骂了一声，再没有看你一眼，飞快地就冲了出去。

你环视一圈，有两个选择。

一，跟孙翔一起逃跑，借着他出色的个人能力突破包围。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有可能一出去就被孙翔砍死。

二.束手就擒。

本来还有一个第三项，就是和王杰希一起逃跑。但你也非常清楚的知道，王杰希行事缜密，不可能就这样贸然抛下整个微草远遁。

何况，王杰希行事少有疏漏，霸图冲他来的可能性甚微。

所以，对你而言根本没有第三条可以全身而退的路。

王杰希没有动，你也没有。

你们并肩站立，平静地看着孙翔趁乱消失，看着霸图的包围逐步完善，直至再无空隙，插翅难逃。

六.

霸图的包围裂开一条缝，明显是在为谁开路。你远远的看见两个身影一步步顺着人墙走了过来，为首的男人肩上有两颗校星，微微泛着清光。

“韩少校，张上尉。”你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容。

“韩队年前就晋升了。”张新杰精确地停在离你五步远处，没有跟韩文清一起上前。

你看向韩文清，他几乎就是贴着你站着，你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公分。你许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见他了。他个子很高，身材魁梧，像一座小山一样封住了你十分之七的视线。你得费力地抬着头才能看清韩文清的脸。

“许是我离开组织久了，消息闭塞了。那恭喜韩中校了。”你嘴上回着张新杰的话，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韩文清。

你就那样执拗地盯着他，一直盯着他。就像你十七岁的时候，每次和他吵架的时候那样。

彼时的韩文清，最怕被你盯着。他不会哄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带着些微的温柔的，将你搂在怀里。

十八岁的韩文清会手忙脚乱地搂住你，而二十八岁的韩文清则避开了你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略高于你头顶的地方。

他说，“你被捕了。”

他语气平平，你也分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韩文清，你赢了。”你叫他的全名，说。

“缴械。”

你扯下藏于袖中的迷你手枪。

“带走。”

这么多年，你和韩文清再次直接对话。韩文清说了三句话、八个字，你说了一句话、六个字。

你被捕了。缴械。带走。

和

韩文清，你赢了。

你有点想笑，嘴角却沉重得扬不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韩文清，你真的赢了。”你见他转身，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你不再看他，韩文清也没有回头。

七.

“你跟张新杰说，一定要我亲自过来，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韩文清皱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韩文清出警回来后换了一身便服，明明敛了几分英气，可你看着他，还是觉得他甚是咄咄逼人。

可能是因为从前，他很少凶你吧。

“韩文清，我们多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地坐着了？”你笑，“这十年我们见得不少，可是每次都是在枪林弹雨中。”你眯着眼睛，十分感怀的样子，“不是你在抓捕我，就是我在截霸图的军火。”

“……”韩文清沉默。

“韩文清，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赌，是你先抓到我，还是我先俘虏你。十年，到最后赢的还是你啊。”

你絮絮地说了半天，韩文清连一个字都没有回复你，让你觉得真是无趣。

“喂，我们这么多年老相识了，你不会真的要我坐牢吧？”你心不在焉的，“本来这次嘉世垮台，我都准备从良了的。谁知居然晚节不保。”你摩挲着手上的Q形钻戒，叹了口气。

见韩文清还是不作声，你心底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烧得你抓心挠肝。“韩文清，你关不住我的。”你骤然换了口气，“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由联盟法庭来判决。”韩文清顿了顿，说，“你不要指望王杰希来捞你。毕竟微草已经涉嫌包庇逃犯，他现在是自身难保。”

“我没指望过他。”

“是，毕竟在他心里，自始至终，微草才是第一位的。”韩文清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是，你说得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你愈发烦躁，“你们都是这样的人。骗子。”

“叶修利用完我，就把我丢在一边；喻文州可以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把我出卖；孙翔和我曾经那么要好，现在却不顾一切地想杀我……而王杰希，这世界上没什么比他对微草的责任更重要了。”

你眉眼之间尽是冷嘲，却笑得肆意张扬。“韩文清，你眼里有怜悯。我不要你怜悯我。你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我不是在怜悯你。”韩文清说，“你冷静一下，不要无理取闹了。”

可笑，你怎么冷静得下来？

八.

“Quella会无理取闹？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任性、疯了，现在还多了个无理取闹！”回忆涌上心头，你想起了十年前你选择加入嘉世前，和韩文清的那场激烈的争吵。

十八岁的韩文清，身上是簇新的霸图一线队制服。那是他刚刚被提拔到一线队。

“我听说，有人看到你和嘉世的人在偷偷联系？”

“谁那么爱嚼舌根？”你坐在窗台上，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你看到韩文清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禁流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不过可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顿了顿，“我准备加入嘉世了。”

“……你不要任性。”韩文清眉头深深皱起，“嘉世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涉黑的，霸图的死敌。”

“那你……”

“只是阵营不同而已。嘉世又不会去烧杀抢掠。他们和霸图，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韩文清脸上的不赞同。

“可是你是霸图训练营培养出来的人。”

“我对霸图没有你那种忠诚。”你说，“所以我去哪里都一样。何况，我如果留在霸图，什么时候才能赢过你？”你想着在训练营里你老是好巧不巧、被他略胜一筹的训练成绩，终于说了实话。

沉默。

很久的沉默。

“你决定了？”韩文清嗓音低沉。

“我决定了。”你说。

又是沉默。

韩文清没有如你想象中的那样暴怒。他极力克制着，只是盯着你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那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他说着转身就走。

“老韩，”你被他毫不犹豫的态度气到了，冲他的背影大声喊，“那不如试试，是我先俘虏你，还是你先抓住我。”

韩文清一顿。

“你疯了。”

他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你们都没有提过分手，就成了要拔刀相向、你死我活的敌人。

九.

“你恨他们吗？”二十八岁的韩文清坐在你的目前，问。“这个道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情。”

“不恨。”你说，“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算负过我。”

“但是你恨我。”韩文清看着你，用的是陈述句。

“是，我恨得很。”你也承认得干脆。

你端详着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干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十七岁刚入行的时候，还老是担心自己识人不清，会被欺瞒。

可后来我就不在意这些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点都不重要。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非真即假那么简单。

他们对我好的时候，可能是真的喜欢我，他们转头翻脸不认人，也是真的想要利用我，甚至想要我死。

所以，我学会了周旋。和他们一样，行走其间，游刃有余。

可能这次是真心的，下次就是假意的了。真真假假混在了一起，我不会再爱了，也不会去憎谁恼谁。”

韩文清没有打断你，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韩文清，你不一样。”你说，“当年我离开霸图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你。我希望可以成为超过你的人，所以才想去嘉世。”

你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微微作痛。“我们为这个吵架的那天，我其实还没有真的决定好。”你心下微酸，“我还是希望你会挽留我的。”

“可你说你去意已决。”韩文清皱眉。

“那是假的。”你摇头，“我想试探你。可你果然是不会拖泥带水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你喉头微哽，满心苦涩。“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被霸图除名了，还收到了一张通缉令。”

“我知道从霸图的角度来说，你所做的无可厚非。”你说，“可是对我而言，是直接被断了后路。除了真的加入嘉世，我再没有别的选择。”

你说，“你弃了我。”

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控诉，让韩文清好生难受。可是你和他都清楚的知道，哪怕再来一次，韩文清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理解不了你的彷徨与纠结，更理解不了你复杂的心境和幼稚的想法。

可是他爱你。所以他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其实和王杰希一样无法在你和责任中兼顾。

所以他也选择放手。

他以为这样是对你好。

十.

“所以你这么恨我。恨我当年做出的选择。”韩文清点了一根烟。他本没有抽烟的习惯，可今天不知为何，忍不住点上了一根。

“你又错了。”你嘲道，“我最恨的，是你是霸图的队长，而我是嘉世的Quella。”

“我恨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

“韩文清，现在我不做嘉世的Quella了，你可不可以也不做霸图的队长？”

韩文清没有说话。

意料之中。你凄凉一笑，“所以韩文清，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

“韩文清，你还想不想娶我？”

你们少年相识，曾经是霸图训练营中有名的双星。韩文清是雷打不动的第一，你是一直想超越他却一直没有做到的千年老二。

而除了队友与内部竞争关系之外，你和韩文清还是一对恋人，生死相依的那种。

毕竟，你们是以后要一起上战场，同生共死的。

训练营按规定不许谈恋爱，而正规行动队却可以。你和韩文清受了处分之后，你不知道跟韩文清吐槽了多少次这个规定。

你和韩文清都是好苗子，又没有因为私事耽误过训练，因而霸图高层后来也就对你们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幸亏他们没试着强行拆散我们，不然他们会一下子失去全营最优秀的两个人。”你坐在桌子上，双腿悬空，晃呀晃的。

韩文清轻轻地嗯了一声。

“嘻嘻嘻。”你跳下来抱住韩文清，吧唧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韩文清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你笑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虽然得到了默许，但你和韩文清还都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你们决定加倍努力，早点进一线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你们打了个无聊的赌。如果是韩文清先进一线队，那就他娶你，如果你先，那就你嫁他。

“那肯定是我娶你了。”韩文清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别瞧不起人呀？”你不高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结果最后，你还是输了一筹。

这对你来说本来也不是个稀奇事，可你却第一次因为挫败产生了绝望。

“难道真的不如他吗？”你避开了所有人，包括韩文清。

一线队提拔名单下来的那一天，是你第一次产生离开霸图的想法。

你不过是少女心思，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强而已。

你想离开霸图去证明自己，但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韩文清。

……

心中酸涩，你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这个戒指，”你扬起手在韩文清面前晃了两晃，“我们一人有一个。这十年，你一直戴着，我知道的。”

“这么多年，无论是出多凶险的任务，你都戴着的。”

“韩文清，你说实话，你还想不想娶我？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

你有点想哭，可还是生生地扼住了眼泪。你看到韩文清不自觉地攥紧了戴着戒指的左手。

“我爱你，我想娶你。”韩文清说，很干净利落，非常像他行事的风格。

你听到了那个你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了的答案。

其实韩文清并没有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但对你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么多年，阵营和距离都不能让你们对彼此死心。

这已经足够了。

END

三个月后，你被联盟政府特赦，代价是今后为霸图效力。

你不知道这个赦免是谁为你争取到的。

或许是韩文清、王杰希，也有可能是喻文州，甚至孙翔。

没有人告诉你，不过你也没有问过这些。

你还是回归霸图，做了韩文清的下属。韩文清也没能够退役，还是坚守在霸图的第一线。

时局动乱，你和韩文清没有机会举办婚礼，更不要提宴请亲朋。

你们只是在一次霸图内部的聚餐上交换了戒指。韩文清把你的戒指改大，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而你却不肯去改他的那枚戒指，只是串了根绳子，将那枚H字戒指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它就在离我心口最近的地方了。”你如是说。

你还是经常去蓝雨小坐，买情报的时候，喻文州会给你打个八折；你也去微草做过两次例行检查，但也没能查出王杰希什么把柄。

至于孙翔、叶修，毕竟现在你穿的是警方的制服，你和他们会面，基本上都是在枪战中结束的。你有一次差一点点就可以逮住孙翔，可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被轮回的人救下了。

你还是在刀尖枪口下生活着，每天都是殚精竭虑、危机四伏。可一切好像又和你在嘉世的时候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你身边有了一个韩文清。

这几年随着嘉世的四分五裂，世道愈发乱了，你和韩文清都经常需要出任务。有时候是你们俩一起，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你们分头出击。而对你们来说每一次出任务，都有可能是一次生离死别。

三年时间，你给韩文清写过三百六十四封遗书，韩文清给你写过四百二十一封。

不过幸运的是，那些遗书都没有被派上过用场。

韩文清帮你整理好背包肩带，按例嘱托你，“路上小心。”

“怎么，韩队害怕了？”你这次是去一个SSS级的任务，前情凶险。

“我不会怕什么。”他吻了吻你的额头，“只是因为出任务的人是你，就忍不住患得患失的。”他很坦白地说。

“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笑，踮起脚来吻上韩文清的唇。

“祝我凯旋。”

“祝你凯旋。”

你们各自转身，各自走向未知而充满危险的未来。

但哪怕前途艰险，你们的身后都会有人在等候你的归来。

你们身份特殊、能力出众，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是注定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有战斗、战斗，再战斗。可是哪怕朝不保夕，你们都不会退缩。并肩而战，这已经是你们之间最美满的结局。

战场上有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你和韩文清之间，愿意尝试着彻彻底底地把真实的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生活的巨大危险性和不确定性让你不知道你和韩文清还有多少个明天，但是你们都相信，终有一日，你们可以并肩站在和平的阳光之下。